Chapter 1
外面的尖叫此起彼落,笑聲參雜其中,混亂降至。緊握乃至顫抖,手裡的槍被汗水浸的濕滑。深深吸了口氣,環顧房間。即時避難的老弱婦孺都在這了,所有希望全都寄託在我身上。
本該是若有似無的香氣,卻越發濃烈起來,抑制劑在家中的床頭......,得先守住這才行。略略的屏住呼吸,希望能減少一點香味的影響。
門開了,我從牆邊閃出,作為暴徒與婦孺間的阻隔。手拿著槍筆直的對準眼前的敵人,吸了口氣正要發話,卻是吸入濃烈的芬芳。雙腳發軟而顫抖,汗水滑下,緊緊扣住手上的槍,瞪視眼前的人。
開門的人也沒預料到開門便見漆黑的槍口,發抖的厲害,失去一開始衝鋒的氣勢。
突然,闖入者動了,帶著刀的手揮動,像是孤注一擲,瞄準手槍。
「嘣!」鮮血與火藥的氣味炸裂開來,不顧血液與腦汁潑灑上身,我將槍口迅速轉移,對上看似帶領者的額:「後退!不然下一個就是你的腦袋!」
他卻笑了,從容的向前,伴隨越發濃烈的香氣。
是他。
年幼時曾聽過的傳說,世界上每個Omega都有一個最匹配的Alpha,被命運牽綁的Alpha與Omega,將受到對方強烈的吸引,從身體乃至心靈的完美契合。
在回憶中是個浪漫的情節。
但現在只讓令人噁心想吐。
隨著對方前進,香氣侵蝕著身邊空氣,近乎窒息。對方的氣息探入我的身軀,鑽入每一寸毛孔,骨子裡叫囂著向對方臣服,隨著每一次呼吸,理智又更加沉淪。
我的,我的Alpha。
扣下扳機的想法被磨的失去光輝,我......
我本該是要保護他的。
握著槍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,雙腳發酸而僵硬,無法挪動半步,汗液順著背脊留下。不差幾公分,對方便要撞上槍口。
恐懼蔓延開來,層層堆疊,滿溢的恐慌推移了我的視線,我望進他的雙眼。
頓時,我掉入蜜糖的海洋。
濃稠、柔軟,似乎還帶著溫暖。它像是有生命般攀上我的身體,而我只能任由它包裹、覆蓋,直至滅頂。
下沉,下沉,下沉,卻沒有絲毫恐懼。由上而下的光線穿透橙黃色的海洋,如被半透明的織物圍繞,好美。我張開了嘴,然而,沒有任何氣泡向上飄去。
不,這並非真實。
我睜開了雙眼,即使我本就沒閉上。對方仍舊是笑著的,手向我伸出,邀請我依靠他、接受他,在他懷中感受未曾體會過的絕對的安心與滿足。
厚實的手掌,被生活磨礪出的繭,安全與溫暖的庇護所。
不......
那分明是長期握刀拿槍所磨出的厚繭。
面對我動作的遲疑與逐漸清明的雙眼,對方那溫和面具的裂縫開始透出了狐疑的氣息。對方的手的軌跡漸漸彎了方向,緩慢移動著,自以為不著痕跡。
霎那間,我意識到了,他的目標是我手中的槍!
咬牙,我扣下了扳機。
然而自己的遲疑早就被對方捕捉的一清二楚,瞄準的手槍被揮開,子彈徒勞的劃過面頰,刻下深深的血痕,沒有傷及任何要害。槍則被打落在地上,被對方一腳踢的老遠。
眼睛追逐著那道拋物線,下意識要去撿回熱兵器壓制的最後機會。
接著,威壓從前方襲來,方才的溫柔蕩然無存。
先前潑濺在地上與身上的血肉氣味猛地明顯起來,腥味刺激著鼻腔,火藥刺鼻的氣味流竄。
無法抬頭,被釘在原地。
嗅到自己的恐懼氣息散發在周身。意識到這點時,才發現自己剛才害怕的無法思考。
而對方一定也聞到我的恐懼了。
Omega的本能叫囂著向Alpha跪下道歉,俯首稱臣地請求原諒,或是露出腹部讓其任意懲戒以求息怒。
對方大膽的伸出手,向我的頸部。移動的迅速,帶上狠勁,如同要禁止我再次呼吸與反抗。抵抗著將要任對方魚肉的本能,我倉促後退,對方指尖僅觸及頸部。
我簌地將手向後抽,接著朝他臉上就是一拳。
然而,我的遲疑早已被看破。當他的左手輕而易舉擋開並握住我手腕時,我才發現我的拳頭是如此的軟弱。看著對方舉起右手,我來不及抽開身,預期扛下這份痛楚。
「啪!」清脆而響亮,我感到困惑,「啪!」接著又是一聲。
我遲疑一陣才意識到,我被甩了兩個耳光。不怎麼痛,卻十分響亮。為的是展示,為的是貶低,為的是在一直以來受自己保衛的居民面前公開的羞辱自己。
咬牙,舉起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要再次攻擊。向後拉去,還沒來得及出拳,就被肚子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。對方的拳頭乾脆的瞄準胃部,腳無法繼續支撐身體,雙膝跪地,乾嘔並沒有吐出些什麼。
自己本該倒下的,然而對方還握著自己的左手腕,像是給予支撐般拉扯在半空中。
他伸出空閑的右手,摩娑著我的髮間。令人舒適的力道,似乎帶著溫情的揉按,像為了平復我的恐懼一般,彷彿剛才的暴怒是一陣幻影,從未發生。
要不是空氣中仍殘留方才對方威壓的氣息與腹部的疼痛,還會誤以為對方多麼慷慨大方。但這樣的反差過於溫柔,讓人忍不住沉浸。瞇起眼睛,身體的熱度蒸騰,空氣開始甜膩起來。
對方的聲音傳入耳裡,明明距離很近,卻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那般的不真實:「噢,看那!這就是你們的警長!」他向群眾宣布著。
「軟弱、無力......喔?」對方輕蔑的笑聲,話語帶上了更濃的笑意,髮間按壓的力道開始令人疼痛。但不論是手傳去的熱度或是自己發出的氣味,都在向對方昭示著自己的現狀。況且所謂命中注定的Alpha,一定更清楚。
「喔,對啊~還是一個Omega!」原本輕柔撫摸的手改變了方向與力道,他抓住我的頭髮,無預警的疼痛使我洩出了驚慌吃痛的呻吟。他拉扯著頭髮,把我裸露的頸部展示給其他人觀賞,微微發紅、發腫的腺體就這樣曝露在眾人的眼中。眾人驚恐抽氣聲,似乎認為這是比暴徒入侵還不該存在的事實。
他彎下腰,令人迷醉的氣息噴灑在頸間,低沉的嗓音令我全身共振,太近了:「你發情了。」股間湧出黏稠而濕滑液體,迸發陣陣濃烈的香氣。他笑著湊近敏感的腺體,並舔了一口。
從未如此接觸那麼強烈契合的信息素,令人瞬間癱軟。
他直起身,順手放開維持我跪姿的手。方才的舉動讓我身體暫時失去了力氣,我便順勢仰面攤倒在地,以屈辱的姿態露出腹部。
多麼諷刺。
他朝著門口因聞到Omega發情氣味而蠢蠢欲動的Alpha手下釋放威壓,命令道:「Alpha,出去!」
暴徒們嚇得微震,不論何時,挑戰隊長的命令都不是個明智之舉。
見小弟們沒有動作,Alpha再次開口:「別讓我再說第二次。」
被點名的Alpha 們皆悻悻然的離開了屋子,至此......
留在屋裡的暴徒人數減少了。
這是個好時機。
他環視四周對著民眾說道:「投降吧,我會給你們優待......!」尾音未落,我挺起身雙腿夾住對方腰側,順勢一翻。他身體撞擊地板,腦袋亦是,發出悶哼。
立場對調。我跨坐在他身上,雙手扣住他喉間:「讓你的手下撤退,不然我就在這裡了結你。」
對方不為所動。我威脅地卡住他的下顎,讓他的頭更加上仰。
突然,他爆出大笑,不明所以,在場的群眾也不知所措。現在可是我佔上風。我將頸間手的力道再握緊些。
「喔~對,這才會是我的Omega。」他伸出手,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追隨他的指尖。他觸上還在流血的頰傷,仔細一看,被子彈深劃的幾乎要觸到骨頭,是應當縫合。他蘸了血,覆上我握在他頸間雙手。
Alpha的信息素沾染上皮膚。
他握住我的手輕輕的摩擦著,安撫我的焦躁與怒火,過於溫柔。當緊繃的氣息逐步消退,連日堆積的疲憊、不安與壓力匯聚成淚水,在眼前色塊的界限漸漸模糊。
他張開口,吐出字句:「但......」當他輕輕鬆鬆地拉起我的手,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妙,「現在不是時候。」
他邊說邊按住我的頸脖,將我重摔在地上。側面著地難以避免頭部衝擊,臨時用手當成緩衝明顯不足,清楚地感受到疼痛及暈眩。
他壓低音量,近的像在我耳邊廝磨般親密,吐出的話語卻是赤裸裸的威脅:「信不信我現在在這邊上你,他們也不會阻止我?」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環繞,身體也因而燥熱起來,但滲進深處的則是刺骨的寒冷,不由得打顫。
他的手從頸滑至肩,順著腰部曲線往下,當遊走至臀部時,大掌包覆臀肉,指尖隔著褲子輕揉早已濕濡的穴口,「嗯?」他鼻子輕哼詢問。
我咬牙忍住驚喘,他所言或許是事實。即使再怎麼信任著鎮上居民,依舊害怕這樣的話語成為現實。
他離開時不忘揉一把臀肉,並用我的臉當手巾,擦拭自身流出的淫液,連同方才他自己的血也一同沾上。他邊起身,邊用著我們才聽得到的音量道:「不過我可沒讓他人觀賞的癖好。」
他的血味混合我的體液的甜,令人奇異地感到興奮。熱度往身下匯聚,我控制著呼吸不要太急促。暴露在對方信息素下過久的身體,混著疼痛而失去了力氣。暫時沒有反抗的力氣,不如休息。
稍稍動了動腳,試圖遮掩住因發情而興奮不已的下身,暗自希望自己的身體變化不要被任何人察覺。
但還是太遲。
Alpha用鞋尖抵著胸膛翻正我的姿勢,此刻下身生理反應在群眾間一覽無遺,若是他們有望過來的話。
然而我早已沒膽量去確認。不論有沒有看清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不是嗎?
他用鞋跟轉碾我胸骨,施予疼痛懲罰。視線盯著我臉上不完全是痛苦的表情,裂開了扭曲的微笑。對還在屋裡的手下命令:「把這些人都領出去!以以往那樣。」
他們各個拿著刀或槍,有條理的領著居民們出去。不願移動的居民們,也被武器威脅著推搡出去,腳步凌亂的離開這間氣味甜膩不堪的屋子。地板隨著步伐震動,隨著鎮民們的離去,希望也至此摔落谷底。
高大的Alpha將視線自被領出隊伍收回,腳步移往下身,輕輕踩上血液匯聚之處。方才的疼痛完全不影響發情反應的活躍,甚至令人更加興奮。
我緊閉雙眼,暫時的逃避,希望只是惡夢一場。
「啊對了,」Alpha轉頭瞥了一眼默默背著醫藥包靠近、正準備搭話的手下:「叫艾力克斯過來,帶上麻繩。」
手下聽聞指令而點頭。還好隊長先開了口,不然出聲詢問並打破這樣的氣氛,實在頗有壓力。平時任務近尾聲,聽令執行隊長指示的副隊長,由於身為Alpha而不在屋內。自己原先就有備於聽令的義務,但直接聽令的次數還不及單手數完。
隊長只接受了消毒與加壓止血,讓手下把縫合針線留下,並把麻藥收回袋內。畢竟麻藥十分珍貴,能不用則不用。
隊長揮了揮手讓部下離開,在部下離開前提醒道:「確保卸除武裝後再慶祝。」說罷,轉回身看著倒在地上狼狽的自己,消毒帶來的疼痛仍在。他皺著眉,指了指臉頰,「很痛啊。」扯出一個笑。